审美独特树新帜

张春生／文

黄曙光先生创作的花鸟画，代表了他融会中西绘画的最高艺术成就。简而言之，黄先生是用中国水墨画的笔墨实践西方色彩学的硕果，它兼具水彩之明快、水粉之厚积、水墨之笔触、国画之意境。

花鸟画是中国画的一类，从工笔到写意，从古代到如今，一直兴盛不衰，花鸟画名家知多少？难以统计。有志于绘画并想独树一帜的画家，对于选择不同题材也是考查的方面之一。某些题材成就了若干名家，若继续选择那些题材，并在艺术上超越前贤，难度确实很大，聪明的画家往往避熟就生。黄先生选择花卉画作为突破口，却仍然带有偶然性。假设古今画花画鸟名家上千万，黄先生是否还有勇气去追赶他们呢？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古今鲜见花鸟画名家，固然减少了独树一帜的难度，但也没有借鉴的范例，一切必须从开始，摸索阶段断然短不了。既然是水墨画家，也要从水墨入手，黄先生的早期是水墨山水，后来主攻花鸟，然而较为成功的作品，也只是墨色的浓淡、干湿运用的巧妙，不失艺术水准，视觉效果尚可。他当然不满足于此，因而继续探索。如今，立意新颖，传统用笔，花较写实，是黄先生水墨画的特点，代表作应是《铁骨红心》，这是一幅上佳的作品，一眼看去，首先觉得画中构图尤显轻巧灵活，或盛或衰，或仰或俯，极其自然，叶的部分全是一笔画成。虽是一笔，却多变化，除了轻重、浓淡之变，阴阳、明暗之比，居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透明感、立体感、空间感。全面论述曙光先生的花鸟画，具有三个方面的特点。

（一）色彩浓丽丰富。代表作《铁骨红心》，色有朱红、桃红、粉红、粉绿五种。单听颜色名称，不观画作原件，恐怕会认为，这么多颜色同时出现在一幅画中，一定会斑驳陆离，极不协调。可是，一看原作便恍然大悟，黄先生用这些颜料时，在花上大做文章，让它们或浓或淡、或实或虚地变幻着形态出现，并巧妙分布穿插，过渡十分自然，使它们既对比鲜明，相互映衬，又不夺人目光，抢占画面。水墨和桃红、粉绿色均轻快、透明。为表现花瓣翻卷之态而施用的色彩，虽有厚积感，却无僵硬状。各色相互包容，整体融合统一。

（二）意境清新诗化。最具意境诗化的应当是他的代表作品《荷》，色艳不妖，色浓不糊，色淡不水，色稀不飘，亭亭玉立，谁能将它与佳人挂钩？只能视其为纯洁少女。推而广之，联想到圣洁，无论它是客观物体，还是主观意识。这种意境清新自然，带有诗意，而且是中国式的。

（三）弧面皴法漂亮。画中《幽香》的单个枝、叶、花瓣，都带有美丽的弧形。粗看《幽香》枝、叶，以为是双钩填色，或以屋漏痕画之；细看皆非。传统屋漏痕多表现平面，缺乏圆润、立体感，用以画枝，扁平无力。黄先生的弧面皴法，虽然也是无中锋用笔，却因携带水色及运行扭动，与屋漏痕有别，故画出了《幽香》枝杆圆润、嫩韧的质感。一片花瓣一笔“瓦”，层层堆叠，轻灵而雅丽。

黄先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实验重彩写花，考虑的还不是“为普通受众服务”，而是要最大限度地发掘、描绘花卉的天生丽质，并将这种丽质精炼，注入高压的情怀。但是，因“黄氏画作”盛名在外，掩盖了黄作荷花、玫瑰、水仙的光芒。切望赏者在赞扬黄氏画作的时候，不要冷落、遗忘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