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获得者李政道教授认为“科学与艺术是不可分割的，它们有很强的联系。艺术和科学事实上是一个硬币的两面”，“艺术和科学的共同基础是人类的创造力，它们追求的目标都是真理的普遍性”。
    愚以为，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李政道教授的这一论点，对中国绘画的改革与创新，至少有以下三点启示。
     （一）艺术与科学研究一样都是以创造力为基础的创新活动。此创造力的来源，都是对客观世界进行细心的观察和实践，积累了丰富的资料和经验，经过大脑的加工、提炼、升华而得到的结果。用中国绘画常用的术语来表达，就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或“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二）绘画艺术和科学研究一样都不是盲目的行动，都是以真理的普遍性为目标的，也就是说，是为探求和普及真理服务的，是为了致用。
     （三）艺术与科学相结合，是人类文化发展史上已经证明了的事实，说明这种结合不仅是可能的，也是必要的。可以说，绘画是科学与艺术相结合的成果。
     一、“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是绘画创造力之源唐代大画家张说：“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意思是以大自然为师，通过深入生活，认真学习，从而得到新的、高于生活的心得体会之后，“用秃笔或以手摸”也能画出好作品。这是一条绘画艺术发展的必由之路，一项基本规律。
     到大自然去外师造化并非易事，许多名画家对此付出了辛勤劳动。例如五代时期名画家荆浩“入太行山中，写松万本”。元代名画家黄公望“写虞山，日囊笔砚，临勤不舍”。郑板桥画竹，悉心观察竹的形象，自称：“吾画竹，无所师承，多得于纸窗粉壁日光月影中耳。”徐悲鸿画狮，为了弄清楚行走的狮子的后腿形状，到动物园悉心观察三个月，作了大量速写；为了画马，以马为师，对马速写不下千幅，通过认真分析马的身体结构、骨架、肌肉、仔细观察马的动态、神情，终于达到得心应手，出神入化，画出的马比真马还美。高剑父、高奇峰称赞他画的马是“虽古之韩斡无以过也”。在西方，绘画艺术家们沿着这条道路走过而获得巨大成就者也大有人在。例如，以“神秘的微笑”而著称于世的《蒙娜•丽莎》的作者达•芬奇，他为了准确的掌握人体构造的规律，亲手解剖了三十多具尸体；为了提高绘画技法，认真观察大气的变化，发现了物体景象在大气中愈远就愈隐没在淡蓝的雾气中等。
     “中得心源”是绘画艺术家从“外师造化”中得到宝贵果实。人是有头脑、有感情的高级动物。“触景生情”是必然的事。但是，由于人们所处的环境、地位、素质的不同，会产生不同的“情”。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愚者见愚，丑者见丑。例如，明月当空，有人“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有人想“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而窃贼则嫌月光太亮，妨碍他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书如其人”、“画如其人”，这道理一点不错。早在2000多年前的孟子就议论过：“颂其法，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苏轼说：“古之论画者，兼论其生平，苟非其人，虽工不贵也”。所以，画家要想作出好作品，首先要提高自身的素质和人品，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美术家固然须精熟的技巧，但尤需有进步的思想与高尚的人格。他的创作表面上是一张画或一个雕像，其实是他的思想与人格的表现。”潘天寿认为：“画格是人格的投影。人格方正，画品亦高；人品不高，画品必低劣。一须求技巧学问之长进，二须有画格人格之建立，方可成为一真正的艺术家。”的确，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清代松年称：“历代工书画者，宋之蔡京、秦桧，明之严蒿，爵们尊崇，书法文学皆臻高品，何以后人唾弃，淫没不传？实因其大节已亏，其余技更一钱不值矣。”又如明代张瑞图，官至宰相高位，书法功力深厚，其笔画变化飞动，但是人们看到其作品就联想到他是臭名昭著的太监魏忠贤的干儿子，靠魏爬至高官，如同其笔狂舞一样，遂舍去不取。明代董其昌，官至礼部尚书，诗、书、画皆精，其当时的地位提高了他的声望，但由于他有褒“南宗”、贬“北宗”恶迹，并且晚年告老还乡后与其子欺压百姓，横行不法，酿成“民抄董官”的事件。似这种人品，难免在其书画中流露出霸气。与其相反的事例也很多，例如唐代颜正卿，是一个忠义爱国的英雄，他在古稀之年，不屈于叛贼而壮烈牺牲。他的书法作品，使人看后感到他的英烈精神和虽死犹生的气势，敬佩不止。
     虽然绘画艺术家们大多数都坚持走“外师造化”的道路，但是也有一些画家不以为然，提出要以“师古人”代替“师造化”。例如南宋末年，出现“人人马远，个个夏圭”的状况；元代书画家赵孟頫：“作画贵有古意，若无古意，虽工无益。”此意后被引申，出现单纯追求模仿前人笔墨风格的倾向，传至清代，“四王”之一的王羢：“画不师古如夜行无烛，便无入路。”又出现“家家一峰，个羢大痴”泥古之风。在西方绘画艺术发展过程中也有相似的论调。例如英国浪漫主义画家威廉•布莱克说：“画家根本不必去写生。”法国画家莫罗说：“我既不相信我能摸到的东西，也不相信我能看到的东西，我只相信自己内心的幻想。”
     二、绘画艺术的目标是致用
     科学的发明和发展，在于它对人类的进步和发展有用处。绘画艺术的生产和发展也是如此。正如鲁迅所言，艺术的由来在于致用，由于致用，使艺术发展。
    绘画艺术是利用人类五官中最灵敏的器官——眼睛来认识世界的最佳手段。唐代张彦远说：“记传所以叙其事，不能载其言；赋颂有以咏其美，不能各其象；图画之制，所以兼之也。”说明绘画具有特殊的功能。所以，古今中外，人们莫不充分利用绘画艺术来达到预期的目标，取得所需的效益。
     纵观绘画艺术的历史，可能把其功能归纳为以下三个方面：
     （一） 宣传功能
     绘画是通过典型形象反映社会生活，使观众从绘画作品中看到有关方面的景象，从而认识现实、认识历史、认识真理，起到宣传作用。相传孔子参观周朝的明堂，见到壁画有“尧舜之容、桀纣之像”，“各有善恶之状”，说明当时绘画已作为统治者宣传建立社会秩序的手段。后人也认识到绘画具有“使民知神奸”，“令人识万世礼乐”，“成教化、助人伦”，“恶以诫世，善以示后”的作用，又如吴道子画《地狱变相图》，“状阴惨，使观者腋汗毛耸，不寒而栗，因之迁善远罪者众。”说明运用绘画的宣传功能很有成效。
     绘画之所以具有宣传功能，首先有赖于绘画的形象逼真，有传神的效果，即须“形神兼备”。例如唐代吴道子画的赵景公寺执炉天女，使观众感到她“启眸欲语”，普提寺的舍利佛有“转目视人”的效果；韩斡画马，用简洁而富有表现力的线条，生动地勾出马的神情动态，特别是那飞起的鬃毛、张大的鼻孔、嘶叫的口部等细节的描绘，达到传神的效果；杨子华画的马，会引起观众于夜间听到马为索水草而嘶鸣的幻觉；萧悦画的竹，白居易观后赞曰：“举头忽看不似画，纸耳静听疑有声”；当代画家蒋兆和画的《流民图》，能激起广大群众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李琦画的周总理像，使韩素音女士一看就流下怀念的眼泪。这些事例都说明这样形神兼备的中国绘画艺术的宣传功能的巨大作用。
     在西方绘画中，形神兼备的名画也很多。最著名的是达•芬奇的不朽杰作《蒙娜•丽莎》，以一个年轻女性温雅的微笑，赞颂了生命的可爱，不知倾倒多少人；尤其是她的右手被誉为美术史上最美的手，是一双比摄影更有体积感，更富有生命力，有人甚至能感到也的脉搏在跳动。可见绘画艺术感人之深。达•芬奇把肉体和精神、形和神、科学与艺术，完美地统一于一身，成为人类美术史中杰出的范例。
     绘画的宣传功能又有赖于画家们的“笔墨随时代”。绘画艺术从来就是时代的产物，是时代精神的象征，每个画家都离不开时代，他们的作品都与他们所处的时代有密切的联系。
     “笔墨当随时代”，是被誉为“旷世奇才”，中国画坛“巨星”的清代“四僧”之一的石涛提出的名言。这是他从中国绘画发展的过程，前辈绘画艺术家们宝贵的经验教训，结合他本身的不平凡的经历，总结而得出的结论。此结论表达了绘画艺术发展的客观规律，符合唯物主义的观点。
     与傅抱石共同创作人民大会堂巨幅国画《江山如此多娇》而闻名于世的我国当代著名国画艺术大师关山月说过，感谢已故恩师高剑父，使我懂得了“为什么画画”、“画画为什么”，特重要的教诲是“笔墨当随时代，”“当年我是以笔代枪参加抗（日）战（争）”。最值得敬佩的是被周总理称为“大师”的徐悲鸿，他从法国留学回国后，从追求艺术家的个人造诣转向为振兴民族文化而努力。抗日战争爆发后，爱国主义精神更激发了他的创作热情，创作了一系列忧国爱民、歌颂人民力量必胜的绘画，例如画雄师《侧目》，表示了对日本侵略者的极度仇恨和蔑视；所画《群狮》，可见数头雄师会聚于山颠，雄视云天，气势宏大，抒写出正义必胜的信念；所画《奔马》、《征马》、《驰马》等，表达了人民群众的抗战决心和勇气。新中国成立后，他以无比兴奋的心情画了含有悦色的奔马，四足腾空，提款“山河百战归民主，铲尽崎岖大道平”的词句。堪称“笔墨随时代”的典范。
     绘画的宣传功能同样可以在科学领域中发挥作用。李政道教授举出的事例中，有如李可染大师所作的著名的关于超弦的画等，用绘画艺术来描述科学的大作，这些作品既给予科学家以艺术欣赏，又触发他们的思想火花，也能促进艺术家和科学家更紧密的合作。
     绘画艺术的宣传功能，是其生命力所在。由于画家能够作出“形神兼备”和“紧随时代”的作品，为人民大众所喜闻乐见，使绘画艺术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科学的发展而不断创新，成为人类文化中的灿烂明珠。
     （二） 美化功能br / 绘画是美术，能给人们以思美的畅想，赏美的享受。鲁迅说，形美以感目。宋代郭熙说：“见青烟白道而思行，见平川落照而思望，见幽人山客而思居，见岩泉石而思游。看此画令人起此心，如将真即其处，此画之意外妙也。”明代屠隆说：“或观佳山水处，胸中便生景象，或观名花折枝，想其态度卓越，枝梗转折，向日舒笑，迎风倚斜，含烟弄雨，初开残洛，布置笔端，不觉妙合天趣，自是一乐。”在西洋画家中也有相似说法，如法国画家亨利•马蒂斯说，绘画要“象沙发一样让人舒服一下——给人以视觉上的愉快。”
     古代申外的帝王们，把优秀画家集合到宫内（或成立宫廷画院）作画，以美化宫院环境和供帝王欣赏不乏其例。
     宫廷画家为了迎合帝王们欢心，每画必精心绘制，不敢疏忽，从而提高了绘画技巧，出现了许多精品，促进了绘画艺术的大发展。但是，由于局限于投帝王所好，使画家们难以充分发挥其聪明才智和创造力，同时，绘画内容多为脱离群众生活，使绘画艺术的改革与创新受到一些限制。
     只有当社会稳定，人民生活安居乐业，生活舒适，并且步步提高时，要求美化环境、充实精神生活的愿望愈来愈强，绘画的美化功能才得以充分发挥，工艺美术受到宠爱。相反，当社会动乱，人民生活饥寒交迫，颠沛流离时，就顾不上去美化环境，绘画的美化功能也就难以发挥作用了。
     （三） 寄情功能
     诗言志，画也言志，形为心迹，境由心造。绘画的寄情功能，很早就为画家们抒发内心思绪和意志所利用。例如，“元四家”之一的倪瓒（字元镇、号云林子），他家原为江南富户，自幼学习诗文书画，信仰道教，过着悠闲的生活，后逢农民起义，他变卖家产逃入太湖，过着“扁舟箬笠、往来湖柳间”的生活达20年之久，他的绘画意境荒凉寂寞，景物空阔萧条，枯笔淡墨，表达出其失意、悲哀的情怀，以画自娱，自称“仆之所谓画者，不过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耳。”“扬州八怪”之一郑燮（字克柔、号板桥），幼年生活贫苦，中年坎坷，曾在扬州卖画，50岁后任山东范县、潍县县令，为官清廉，能体恤民情，由于不善逢迎，得罪上级而被免职，又返回扬州卖画为生。他深刻认识到官场腐败和黑暗，言谈直率，作风狂放，寄情于绘画，其思想常反映于他的书画中。
     这些借画言志的画家多是郁郁不得志的才华横溢的文人，他们寄情于绘画，或聊以自娱，或发泄怨愤，绘画反对泥古不化，主张创新，重写意、轻写实、重笔墨情趣、轻造型结构，为文人画家所喜爱。但是有些绘画寓意不清，必须配以诗句；并且与平民群众生活距离较远，反映现实生活的不多。
     三、绘画是艺术与科学相结合的成果
     中国绘画艺术史就是一篇艺术与科学相结合的历史。先从中国绘画特有的绘画主要工具——笔、墨谈起。
     笔，传说最早是秦朝大将蒙恬造笔，但据史书记载，庄子曾写过画史的“舐笔和墨”，孔子作《春秋》“绝笔获麟”，都在蒙恬之前。中国毛笔为了充分满足绘画的要求，经过几千年的改进，从利用狼、羊、兔、鼠、猪等毫毛原料加工，到“光、齐、园、健”质量标准，都符合科学原理。中国毛笔是艺术与科学相结合的卓越的成果。
     墨，起源于殷商时代，早期用的原料是木炭和石墨，后改进用松心、松脂或油类烧烟为原料，从烧烟、收烟、加胶、和烟、蒸剂、杵捣、槌炼、制样、入灰、出灰、去湿等辛苦的加工制造过程，生产出的锭墨方可应用；对产品标准，也有“烟细、胶轻、色黑、断面空孔极少”，“手肌腻理”、“光泽如漆”，近日光看有紫或绿或蓝光等。这样的优质品，书写或绘画在纸或绢上，无法退掉。因此，据说世界各国，包括欧洲用蓝墨水的国家，对于最精密的地图上注地名或契约上签字，用的是中国墨。由此可见，它也是科学与艺术相结合的结晶。
     中国绘画艺术家们，以笔墨作为主要工具作画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在笔墨的运用方面积累许多宝贵的经验，诸如“勾、皴、擦、染、点”，“浓、淡、乾、湿、焦”等等，画出了大量精品，充分发挥出绘画艺术的特有功能，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因此，说什么“笔墨等于零”，怎么解释也是说不通的，这种耸人听闻、哗众取宠、缺乏科学依据的言论，是不利于对中国绘画改革创新的讨论和研究的。
     再谈谈中国绘画艺术的科学性。
     中国画家们在长期的实践中，有意无意地发现和运用了科学规律，积累了不少经验，提高了绘画艺术的技巧。例如中国古代画论对透视的基本规律很早就有论述。南北朝宗炳《画山水叙》写道：“且夫昆仑山之大，瞳子之小，迫目以寸，则其形莫赌，回以数里，可围于寸眸。诚由去之稍阔，则见其弥小”。说明这时已发现近大远小的透视规律；唐代王维《山水诀》中写到：“远人无目，远树无枝，远山无石，隐隐如眉，远水无波，高与云齐……”说明水面比画者眼低，所以愈远愈高，最远处与天相齐，也是符合透视规律；北宋郭熙《林泉高致》中写道：“山有三远，自山下而仰山颠谓之高远，自山前而窥山后，谓之深远；自近山而望远山，谓之平远。高远之色清明，深远之色重晦，平远之色有明有暗。高远之势秃兀，深远之意重叠，平远之意冲融而缥缥渺渺。”郭熙提出的三远，符合透视规律上的仰视、俯视和平视法，并且发现了光线对景色的影响。中国画的长卷或立轴，构图狭长，视点左右或上下移动，如走马观花，画家们创造出“散点透视”的方法，如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等，与定点透视有异曲同工之妙。据文载，“吴道子常画佛留其园光，当大会中对万众举手一挥，园中运规，观者莫不惊呼”。北宋沈括认为：“画家为之自有法，但以肩倚壁，尽臂挥之，自然中规”。他已观察到吴道子是利用了几何学作圆的规律来完成其作品的。
     在西洋画家中，文艺复兴时期的达•芬奇同时是自然科学家、工程师，在生物学、生理学、地质学以及军事、水利、土木、机械工程等方面，都有创造性的见解和重要发现，尤其可贵的是他把科学知识和艺术想象有机地结合起来，把绘画作为一种认识和反映世界的“科学”来研究，使当时的绘画艺术发展到一个新阶段；与达•芬奇齐名的画家拉斐尔，是一名建筑师，米开朗基罗同时是一位建筑学家；许多同时期的绘画艺术家，用数学的精确性研究光线和投影的关系，以提高绘画的真实感，并从中发现绘画中虚实相生的关系。19世纪印象派画家们，用在阳光下直接作画的方法，根据太阳光谱呈现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色相来表现自然界的瞬间印象。他们的作品色彩丰富，色调清新、明快，其主要代表人物是莫奈、毕沙罗、雷诺阿、德加等人。
     值得称道的是20世纪20、30年代，一批年轻的中国画家从欧洲留学回国，引进西洋绘画艺术，给中国绘画带来新鲜营养，吸取西方艺术的精华，为我所用，成为画家们改革创新的方向，使中国绘画焕发青春，步入现代，走进世界。徐悲鸿就是这样一位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艺术大师，以他为首的有志于革新中国绘画的艺术家们，经过长期深入研究，提倡“以素描为基础”，为介于写实和写意之间的中国绘画艺术注入了科学的、精湛的造型功力和对形体、结构、空间、色彩关系等的精确认识，使画家能极具把握地通过“以形写神”，使作品达到“形神兼备”，大大加强了对事物本质的刻划。徐悲鸿汲取了古典主义的坚卓雄健，浪漫主义的激情和运动感，写实主义的朴实自然，印象派的绚丽多彩，在艺术创作中始终注意赋以中国文化的内涵，使中国绘画有意识地走上艺术与科学相结合之路，呈现出新的面貌。
      四、结语
    （一）艺术的灵魂是创新，艺术创新源于艺术家的创造力。绘画艺术家的创造力源于生活，源于“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这是绘画艺术发展的一条规律，也是检验绘画艺术作品水平优劣的标准。
    （二）绘画艺术的兴衰取决于它是否致用，是否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当绘画艺术紧随时代，作品“形神兼备”，为广大人民所喜爱时，就会兴旺发达；否则会被人民所唾弃，例如那种脱离社会、脱离时代的不仅观众看不明白，连作者自己也说不明白的作品等。
     （三）绘画艺术的发展史证明，艺术与科学相结合，是绘画艺术发展的规律之一。运用这项规律，把绘画作为一种认识世界和反映世界的“科学”来研究，有利于解决一些常见的争论，诸如“形式与内容”、“继承与创新”、“形与神”等问题，肯定会促进绘画艺术的更大发展。

主要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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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国绘画简史》  薄松年著  高等教育出版社198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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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中国近代名家画集•徐悲鸿》  责任编辑刘建平、穆美华  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1996年版
10.《徐悲鸿评传》  王泽庆编著  人民美术出版社1995年版
11.《中国名画鉴赏辞典》  伍  甫主编 上海辞书出版社1993年版
12.《中国书画鉴赏辞典》  郎绍君等主编  中国青年出版社1988年版
13.《艺术概论》  王宏建主编  文化艺术出版社2000年1月版

（本文载入《中国科学人》2000年第10期，并获山东省书画学会论文二等奖、“回归杯”论文金奖）